名字真难取

好好讲完每个故事

远征(all叶,HE)29

all叶,架空西幻,OOC可能有,时间线不用深究_(:з」∠)_


第二十九章

孙翔一路上都坐不安稳,手里握着被改过联络权限的团长令牌,时不时瞥一眼驾驶位上边看仪表盘边摸索操纵杆的肖时钦,确保对方的一切动作都逃不出自己的视野。

 

肖时钦自然早就发现侧后方传来的视线,面对这种赤裸裸的监视只能装聋作哑,继续将心思放在好不容易得来的直升机上。

 

他们此行的确颇费功夫,光是脱离牢笼就花了大半日,刚一出来又被雇佣兵重重包围,几挺机枪突突几梭子扫过来,全靠骑士和魔剑士沉重的板甲当肉盾才堪堪扛住第一波交火。

许斌为此还受伤不浅,幸好张新杰和王杰希带的药品够足,应急处理后撑到霸图的救援赶来不成问题。

 

然而这场突围最终能成功还是靠轮回的杜明,肖时钦回忆起那场面就觉得惊心动魄。

当时他们所有人都赤手空拳,正前方的广场去了必定四面夹击无路可逃,从侧面的员工通道走又有风险,商量之下大家决定从后门突围。虽说那边距离整座议政花园的出口尚有距离,不排除对方布置伏击的可能,但终究相比前两种方案而言希望最大。

果不其然,众人刚出门没跑多远就被堵在了一个拐角,头顶脚踝到处都是嗖嗖飞射的子弹,不得已只能收缩抱团,由轻甲和板甲职业挡在前面,布甲和皮甲的只能躲在中间狼狈不堪地上蹲下缩,被动挨打。

 

其他人基本都有队友帮忙掩护,唯独楚云秀和唐昊这俩孤身前来的冤家倒了大霉,没副手不说,试图放下面子互相掩护结果争吵不断,一个比一个更想把对方丢进佣兵堆里。眼瞅着被敌人瞧出破绽,一枚手雷就快抛到他俩跟前,二人推搡着后撤卡在手雷爆炸的一瞬也闹不清谁先把谁扑在身下,反正起来以后灰头土脸地面面相觑这才不做声了。

 

杜明就是这节骨眼上冲出来的,他左手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箱子,持剑的右手软绵绵地垂着,整个人浑身是血,轻甲上到处都是裂缝,发现这边的动静几乎放弃防卫一般拼劲气力大步奔过来,连人带箱子摔在所有人面前。

周泽楷最先把他认出来,抬手一招,碎霜与荒火瞬间化作两道流光出现在手中,被魔剑士护卫多时的枪王如虎添翼,弹无虚发,一轮射击下来不远处架设的机枪齐齐哑火,连隐在房梁树丛中的狙击手也尽皆殒命。

 

没了强有力的远程火力配合,近处作战的佣兵们就像拔了牙齿的老虎,顷刻间就被重获武器的诸位高手割麦子一般清理得干干净净。

余下的扫尾工作交由一直没怎么出力的李轩和吴羽策代为处理,除了原地救治杜明的张新杰和轮回正副团长,其余人等极有默契的开始四下寻找附近运转的通信基站和运输设施,为尽快驰援一线峡谷做准备。

 

一番忙活直到第二天正午,众人才合力解除了一座通讯基站的屏蔽,修好了一架勉强能用的直升机。

鉴于嘉世很可能在一线峡谷及军区附近设置了紧急拦截屏障,只有持本军区令牌的军士能以最小代价通过,最终这架直升机的使用权被交到了肖时钦和孙翔手上,由他俩先动身探查情报。

 

惦记着登机前王杰希给的忠告,肖时钦全程都在保持专注以维持高空飞行,仅靠仪表盘和电子地图的指示朝嘉世方向前进,为此反遭到了孙翔的怀疑,不得不说这真是冤枉大了。

 

然而孙翔心里显然不这么想,以他们现在的高度,不管什么时候往下都只能看到些密密麻麻的黑点,哪有这样搜救队友的?

如果不是脑子坏了,就是根本不想救人。

 

他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立即扒到驾驶舱附近质问肖时钦:“这到底是不是回嘉世的路?你该不会是陶轩和崔立派来卧底的吧!”

 

肖时钦暗暗翻了个白眼,对孙翔这种由来已久的揣测也算早有准备,当下便侧身让出了看仪表的位置,示意对方自己检查:“按电子地图结合仪表盘的数据来看,方向没有问题。”

 

他原是一番好意,毕竟没建立信任的前提下,数据就是最客观最有说服力的证明。

孙翔这个人虽然行事糙,脾气爆,偶尔不讲理,但怎么说也是正统军校培养,像看仪表盘和机载地图这种普通军校生可以掌握的基本技能,怎么也不该难倒这位优秀毕业生。

 

但他运气实在不佳,偏巧碰上的就是有史以来军校最偏科的一位天才学生。

孙翔搜肠刮肚地回忆着脑海里少数几节没睡过去的机械操作课,完全搞不懂那些复杂的数字到底哪个对应哪个,心下越发不快,又不愿在潜在细作面前露怯,只得煞有介事地瞟了那些表盘几眼,嗯了一声,而后无视对方的苦心直接催促:“那你还不降下去找人?停这么高难道叶秋长翅膀会飞?”

 

肖时钦无奈了,他这会明白这位爷是真看不懂地图和表盘,但凡从数据里读懂一星半点就该知道他们现在距嘉世还隔着十万八千里,现在一个猛子扎下去能找到啥?当是去蓝雨跳水捉泥鳅吗?

何况底下还全是森林,一个控制不好擦哪儿,搞不好就是现场表演一个空难逃生,全副身家只能托付给身上的伞包,还得指望阎王爷打个盹放过这个不靠谱的傻瓜和被拖累的自己。

 

然而吐槽归吐槽,毕竟是捆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肖时钦只能多费口舌在孙翔将信将疑的目光中把大致情况详细解释了一遍,包括王杰希之前给自己的告诫。

然后就被孙翔的总结陈词气到内伤。

——“你技术不好就早说啊!”并不知道差点失去唯一驾驶员的孙翔十分鄙视地瞪过去一眼,而后略微放心地蜷到舱后继续观望。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候,孙翔迷迷糊糊地从黑暗中醒过来,揉了揉酸痛的后腰,这才发觉自己一个没留神居然直接睡过去了,下意识起就要起身,结果完全忘了这个狭小的机舱根本容不下他一八五的个头伸展开来,才一抬手就“啪”一声拍到了玻璃隔板上,把正兢兢业业重复枯燥操作的肖时钦吓了一跳。

他估摸着差不多快到了,正小心翼翼把直升机往下降,被这一吓还以为半空遭遇了敌袭,手上一个不稳连机舱底部的炮口都摁出来了。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下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同时炸开了,火光从高大的针叶林里骤然窜起,孙翔打着哈欠冲他嘀咕:“都说你技术不好还不看着点,这下好了,没把人房子点了算轻的,看你被查出来到时候怎么交代。”

肖时钦没工夫理会他的挤兑,还在反复比对表盘的数字,足足检查了三遍,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不可能啊……”他喃喃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边说边加紧找地方把直升机往下落,动作又快又急,和他之前的举动大相径庭,没过几秒就把孙翔颠得昏头昏脑。

 

“你瞎搞什么?!”孙翔抓着扶手不满地大喊,一手捂紧身上的伞包,“不是你自己说这飞机有问题,不能急升急降吗?”

肖时钦满头大汗地盯着仪表上的数字,甚至不顾危险地开了舷窗探头往下看,越看越胆战心惊。

 

“到一线峡谷了。”他艰难地得出结论,觉得握在操纵杆上的手有点发抖。

“你说什么?”孙翔以为自己听错了。

“走,跳伞。”肖时钦不再重复,匆匆查了一遍伞包,看了个大致方位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诶你别跑!”孙翔顾不上再问说了什么,头脑一热也追着人往下跳,耳边呼呼的风声将他昏沉的脑袋渐渐刮醒了,意识逐渐回笼,方才那些只言片语便重新结成串似的在他脑海中重现。

 

爆炸,一线峡谷,叶秋。

他终于完全清醒过来,望着下方越来越近的热浪与火光,疯狂撕扯着自己身上的救生绳。

却邪漆黑的矛身主动出现在他手中,仿佛回应他的急切期盼,飞舞着割断了所有绳索,带着他如一颗划破长夜的流星,踏着银白的炫纹,以最迅疾的姿态直坠深谷。

 

……

张佳乐觉得自己今天属实倒霉透顶,作为一个弹药专家,他感觉这一天下来拆的炸弹都快赶上平时大半年的了。

要单是累倒也罢了,偏偏又恰逢他此生拆弹滑铁卢的一刻,经阿忍被三个联盟大神轮番目睹失利惨状,前两个还压根没心情多安慰他哪怕一句。

 

果然还是肖时钦稳重多了,他闷闷不乐地想着,再一次给对方指了指峡谷对面的方向道:“喏,你要找的人在那边,可能已经回嘉世了。”

肖时钦满心焦急,但总算还有理智,一听就觉得奇怪,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确定他去了嘉世?我刚看过,嘉世周围已经启动拦截屏障了。”

 

张佳乐还在耳鸣,一时并没听清,可他是个感性的人,见对方能为仅相处几个月的队友急得火烧眉毛,不由十分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

“她没事的,我拆弹前都提醒过让她找掩体躲好了,这会儿八成就是被气浪掀飞了,最多受点轻伤,”他宽慰道,为了证明所言不虚,还原地转了一圈,“你看我离这么近也就衣服被震碎烧焦了几块,她怎么说也是玩炮的,知道这种会爆炸的玩意儿该怎么躲。”

 

肖时钦越听越一头雾水,直听到最后才估摸着俩人多半是鸡同鸭讲,根本没说到一块去。

他悬着许久的心终于落下一半,慢了半拍的思维也跟上了,很快弄明白整件事其实是个乌龙。

 

“搞了半天你是来找叶秋啊!”张佳乐无语地看着他,为自己感动错了对象感到一丝丝尴尬,“那家伙好着呢,刚打听到消息就找苏沐橙去了。你还别说,他之前的表情变化跟你真是一模一样,就是着急的时候比你凶点,一副恨不得把谁活剐了的样子。”

 

肖时钦很快从他话语中捕捉到重点,疑惑道:“你是说苏沐橙来过这里?”

“岂止是来过,”张佳乐摸了俩手雷抛着玩儿,示意他往远处碎石渣的方向看,“她先前就呆在那一片,比我到的还早,身边还跟了支队伍,像是等什么人。”

肖时钦皱着眉头琢磨一阵,又问道:“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张佳乐欲言又止,手里的动作住了一秒,一颗手雷骨碌碌滚到了肖时钦脚边,看对方惊得站了起来,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说你紧张过度了吧!”他冲那手雷勾了勾手指,那小东西便很是听话地重又回到他掌心,像是驯服的家猫或家狗,彼此熟悉又亲密。

 

心情好了,话当然也多了起来。

他自觉肖时钦是个可信的,离开百花久了也难得能找这样面对面聊军旅的机会,多说一些也没什么。

 

“我从小就对炮弹爆竹都特别敏感,只要是大范围堆积炸药的地方,闻着味儿我就能找到,”他解释道,“反正也不在百花服役了,他们念旧情给我搞了份行商通行令,只要不暴露身份,各据点大小城市都能去看看。所以基本是走哪儿算哪儿,偶尔打打魔兵,多数时候都在闲逛,也挺自在。”

“直到我几天前在野外发现一个浑身都是炸药气息的雇佣兵,那味道冲的,弄得我一整天都没吃进东西,一路沿着他留下的踪迹北上就发现这地方了。”

 

“你把它们全都拆了?”肖时钦惊讶道,心中却为对方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行为大松一口气。虽说张佳乐身为前百花团长一直声誉不错,但毕竟退役许久,杳无音讯,万一遭遇过什么重大变故导致性情大变,或者被人收买来执行密谋也不是全无可能。

尤其百花和叶秋之间也算稍有旧怨,繁花血景风头正盛的时期可不就被叶秋一杆却邪当众挑落的吗?

而且他自己也跟这对黄金组合私交不深,没法为他俩的个性人品作保。如今看来这位前辈虽然举手投足透着随意,却不是个受人拿捏,心胸狭隘之人。

 

张佳乐并不知道几句话间已经被人下了结论,还有些伤脑筋似的摇摇头。

“好久不做这事啦,一下还碰上足足几十斤的大手笔,”他收起手雷又掏出把自动步枪,爱不释手地擦拭其上银白的色泽,顺道给枪械做保养,“我本来是想一次性搞定,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这不就轰地一下,一下还给我震来了三座大山吗?”

他做了个鬼脸,把肖时钦逗得笑了起来。

 

“又在背后说什么坏话呢?”叶修从右边悄无声息地拍了他一下,又熟稔地绕到左边,看他略显惊慌地两边扭头,很不给面子地跟苏沐橙一起嗤笑出声。

“看到没?”叶修愉快地跟苏沐橙指指点点,“像不像以前你养的小猫头鹰?”

 

毫发无伤的姑娘笑嘻嘻地打量张佳乐衣服上浅粉色的条纹装饰,向久别重逢的义兄竖起一根纤细的食指俏皮地摇了摇:“哪有粉色的猫头鹰啊,要不下回你送我一个?”

“这有什么难的,”叶修宠溺地揉了揉她暖橙色的发旋,又朝张佳乐摊开一只手,“让他去山里抓一只来,咱们调个草莓酱染色去。”

 

“凭什么让我去抓?”张佳乐不满的嘟囔起来,“是你哄妹子开心又不是我,耍人都不带这样的啊!”

“不找你抓找谁啊?”叶修心安理得地使唤他,坐在一边拿起地上的水壶喝了两口,顿时觉得被烟气熏干燥的喉咙舒服了不少,“反正你无业游民一个,成天无所事事,抓个鸟还能逗沐橙开心,发挥发挥余热。”

 

“有这么发挥余热的吗!”张佳乐一把抢下他手里的水壶,盖上盖子收到自己那边,“我都是有目的的,而且不管到哪儿,碰上的魔兵我是一个都没少打,你们兴欣不也成天干这事吗?”

 

“哟,你还知道我们兴欣在干嘛啊,那挺好,省的我花功夫给你介绍了,”叶修笑眯眯道,“反正干的是同行,正好加入我们呗。”

张佳乐斜了他一眼,又瞧了瞧另一侧静静坐着的身影,莫名替肖时钦有些打抱不平。

 

“加入你们做什么?找嘉世复仇吗?”他没好气道,“这儿还坐着个大活人呢,别看人不说话就欺负人老实。”

 

叶修望了望肖时钦身上的嘉世制服,隔着几步之遥,到底没有走过去。

“小肖,”他认真看着对方深棕色的眼眸,沉思一阵,点出一个较为关键的问题,“既然追到了这里,我相信你跟城主府不可能达成过任何协议。但你得想清楚,要不要提前撤出这场争斗。”

“沐橙我现在就带走,她的队伍正好和蓝河的队伍编到一起,训练程度高,配合起来也不会出太大差错。”

“但你入嘉世的风头太盛,尤其孙翔从轮回回来以后,嘉世对外的宣传都是以你为重,你出面领兵基本是板上钉钉。”

 

话说到这个程度,叶修确信以肖时钦的心思足以领会其中内涵。

不出他所料,肖时钦的确露出一抹苦笑,甚至微微点了点头,然而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整件事情的假设全都无法成立。

 

“前辈没碰到孙翔对吗?”他敏锐地从叶修神色中捕捉到一闪而逝的惊愕,不由深深叹气,“这样一来,只怕我们根本退无可退。孙翔大概率已经冲到了嘉世军营里,不定要闹出多大风浪呢。”

 

叶修立时起身,仿佛想到了什么,心里不断往下沉。

“你就别进去了,”他叮嘱肖时钦一句,又转向一脸茫然的张佳乐,“沐橙麻烦你们二位代为照顾,最好是你们三个一起去神奇跟兴欣会合,多点人手总不至于孤立无援。”

“小心点,”苏沐橙从身后拉住他的胳膊,眼里闪烁着不言而喻的担忧,“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孙翔这张脸在联盟有太多人认识,他们未必真敢做得太过火。”

 

“知道啦,”叶修宽慰地拍拍她的手,“怎么说那傻小子也是为我犯险,我不去不行。何况嘉世的深浅咱们早晚是要探的,不过提前几天。”

“如果以孙翔的实力都陷在里面脱不了身,那兴欣目前的人手还真得多筹谋一阵才稳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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